又一篇totally性冷淡文风外加现实主义的故事,请叫我窪海甜党中的泥石流罢(手动再见)不过真的是HE来着你们相信我……
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分道扬镳》(上篇)
CP:窪谷须亚莲X海藤瞬,齐木楠雄视角
升入高三后的某一天,窪谷须突然说他也要参加应试。
我的第一反应是,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。
那颗单纯的大脑确实有去思考将来,从自己的职业愿景,到恋爱关系的延续,然后定下了目标——要与瞬一起去东京念大学。
相卜为他占卜过,考上的可能性只有1%。
窪谷须也清楚自己是个学渣,却说不试试又怕将来后悔。
可谁都知道,还不是因为海藤。
决定应试之后,那两人像是突然转了性——每天早出晚归、从学校到补习班到回家的三点一线。
清晨,海藤吹着冷风等窪谷须一起去自习;黄昏,两人一边吃着便利店的饭团一边步行去补习塾。有时候,窪谷须对备考烦躁到了顶点;海藤就拉他去河床边玩“灯笼果”,一路猜拳回家又再继续刷题。
备考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,只有一门又一门的课,一套又一套的题。那些无聊、沉重、循环往复的一天又一天,全凭意志力撑着。
我很难想象一个前不良能过这样的生活,更想不到的是,窪谷须竟然坚持了下来。
一起去东京念大学——因为这个目标,他们才能做出那些既固执又可笑、却令我有些钦佩的事情。
但可惜,我所说的并不是一个励志的故事。
一年的努力,还不足以补回窪谷须亚莲荒废的十几年光阴。
全国会考过后,几个志愿的入学选拔他都落榜了。
放榜那天,寒风中的早樱盛放得格外刺眼。
风阵阵吹过,海藤纤瘦的身影立在一片落樱里。他哭得很伤心,窪谷须却无言以对。立场完全反了,海藤哭得好像自己才是落榜的那个人。
国内应试结束后,我因为空助的入学推荐而去了英国留学。
离开日本前,灰吕提议为我办一场班级送别会。我之前忙于准备签证和申请,已经有阵子没见到大家,便没有拒绝他。
聚会那天,海藤是一个人来的。有人随口问道,窪谷须呢?
他故作轻松的说,我们没有在一起了。
海藤被第一志愿的大学录取,开学就会去东京了。毕业就分手也很平常,只不过来得稍快了些。
我坐在吵吵闹闹的人群中,像往常一样没有说话。
从今往后,这些烦人精就会彻底淡出我的生活了吧。这些曾经和我朝夕相处的人,也全部会变成回忆了。
但或许以后,我还是会记起一些片段。比如那两个人傻笑着玩着“灯笼果”,沿着河床,朝着他们以为的幸福一步一步走去。
一年后,当我从伦敦放假回国,海藤专程过来成田机场接机。
他穿着一身当季流行站在到达口,看上去已经融入了东京街头。回程路上,海藤一会儿聊起大学的专业、一会儿又问到交换生的事情,话题也完全从中二病毕业了。
我们走出人头攒动的地铁站,马路上的车辆一辆接一辆从面前驶过。
海藤说,难得回来一趟,我们要不要去居酒屋?
你说,人们为什么都要扎堆似的来东京?空气不好,又到处都是人,就好象密密麻麻的建筑里筑巢着无数工蚁——几杯啤酒下肚,海藤便抛出了莫名其妙的话题。
你不也是扎堆过来的工蚁么。
不再被禁酒令管束后,我才知道这人酒量差得离谱。
海藤闷闷的喝着啤酒,眼泪突然流了下来。
他开始念叨起那个名字,哭着哽咽起来。我坐在对面,只当自己是个凑巧拼桌的路人。
店员远远的扫了这边一眼,便径直走开了。他们已经见惯了酒后哭泣的客人,只要没有过激行为,店里是懒得理的。
海藤又趴在桌上哭了一阵子。
后来哭累了,他抬起头双眼红肿的看向我。
我想给他打个电话,他眼巴巴的说道。
我拿起海藤摆在桌面的手机,二话不说的递向他。
他急切的接过电话,在屏幕上迅速按下一串号码。
电话接通了,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。
海藤拿着电话一个劲的哭,哭了很久才说,对不起,你是那么好的人,所以值得过更好的生活……说完便把电话挂断了。
然后他身体一个不稳,打翻了桌面的酒瓶和碗碟,玻璃和瓷片碎了一地。
海藤一遍遍的念着,我不会遇见比你更好的人了……哭着哭着就睡着了。我没有拦着的话,他已经躺在那摊玻璃碴上血流满地。
我或多或少能够理解海藤——回忆万般美好,人生却只能往前。
就在这时,他的电话响了。
屏幕上是一串未存储姓名的号码,我按下电话说,我是齐木。
那边简单的问了地址,便说,我现在从茨城赶过来,拜托你照顾下他。
我淡淡的应了句好,然后迎着店员的怒视加单了一份串烧。
一个小时后,窪谷须果真赶过来了。
我们扶着那个醉倒的家伙去了附近的连锁旅店。
我没打算问,窪谷须却还是把他俩的事情说了出来。
他说,齐木你也知道我长大的环境。腥风血雨,打打杀杀,但我也是会对未来感到迷茫的。可是做回普通人的道路也很坎坷,父母用尽全力,也只能刚好养家糊口。老家的屋子被人泼油漆涂得乱七八糟,连修缮的钱也凑不出来。我没想过自己会有怎样的未来,或许也就是沿着父亲的人生轨迹原样走下去吧。
在我迄今为止的人生中,只有瞬是最大的变数。升入高三的春假,他突然说要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。然后把我拉上去东京的城际列车,接着又沿着山手线一路辗转,跑遍了几所大学。教室、图书馆、实验楼;专业课、兴趣课、职业课;社团、同好会、俱乐部……瞬一路都在介绍。
我渐渐理解了,原来确实有不一样的人生。可以心怀理想、可以规划未来、可以自由自在、可以丰富多彩……是我贫乏的想象力根本想象不到的精彩。那趟旅途中我们聊了很久,最后瞬说——“亚莲,我们一起参加应试,然后来东京念大学吧。”
有了目标的时候,就好像有扇门忽然在我面前打开、让我看到了门外的那束光。但也正是因为有了希望,希望落空后的挫败感才格外沉重。
落榜那天,瞬在我身旁哭得一塌糊涂。我叹了口气说,有什么好哭的?我本来也不是读书的料。不念大学也没关系,我可以去东京找工作。就在你大学附近合租一间公寓,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。
瞬却抽着鼻子说,亚莲,再复读一年吧,我会帮你复习的。
不,我断然拒绝。不上大学也照样可以就职,卡车司机也行、摩托修理工也可以、我有一技之长、也不反感干体力活,完全可以自食其力。有了经济来源,就不用操心往后的生活了。
可是瞬也用力的摇头说——不行。
“我想跟亚莲一起努力,更体面的养活自己。”
我反问,所以你是觉得我现在不够体面么?
瞬实在是没忍住,也顶了回来:你应该比我更懂人生的艰难吧?
我有点生气了,说,你把自己的生活方式强加给我干嘛?指手画脚别人的人生之前先管好你自己。
然后他一字一句的说道,你把话说清楚,否则我是听不明白的。
不管是作为朋友的时候、还是成为恋人至今,我们都不曾吵过架。我和瞬的争吵有且只有过那一次——既是第一次、也是最后一次。吵到最后我们什么都说了出来,他的自卑、我的不堪……因为我们太熟悉彼此,随手拿起的都是足以刺伤对方的武器。
我只记得那天,我们立在那片落樱之上,不记得最后都说了些什么。
但是我们都明白了——其实我和海藤根本不是一路人。
那是从我们的父辈开始固化下来的东西,是我逾越不过去的天花板顶。
TBC
齐神真的好适合做性冷淡文风的第一人称视角,第一次用亚莲的视角也觉得很新鲜。跟上一篇《来自妹妹的短信》相比,这一篇其实更符合我个人的价值观吧。我以为能一篇写完没想到自己还是写个没完……而且写的时候心里也还是蛮痛的……不过以性命保证是个完美的HE请放心食用。真的!信我!!!不剧透了我加把油把下篇写完先,说不定脑子一抽我还会最后加个尾巴写个肉段子。(自断后路)